Citoyenne Juliette

“还活着的人就跟着前进吧。”

【续文】与让娜-玛丽·勒·吉尤夫人的谈话

    (天雷设定:德聚聚是塔部长与AH的私生子)

    ( @Ec-薛定谔的波函数之死 换车交易后续产物,极其短小)

    “我们今天早上不谈吧,或者只谈一会儿,谈两三句好吗?”画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把调色板搁到一边,双手交叠着放在膝盖上。一般来说,这是他滔滔不绝地谈上好几个钟头的先兆。让娜依然是那副用心聆听的姿态,和她在卢浮宫听这位先生讲解亚述的雕刻作品时一个样。

    “是这样的,当时我还很年轻,是个研习美术与音乐的学生,我从未想过那位先生会接见我——您知道是哪位,对吗?他接替了我父亲的职位,作为我的保护人,把我带进了宫廷画师的沙龙——对,那位先生坐在他的书房里,我拘谨不安地在他面前端坐着,我总是无法克服自己爱脸红的毛病,脸上仿佛在被火灼烧,像我被燃烧得通红的灵魂那样。您不妨猜猜我们的第一个话题是什么,那位先生端详我的面容,居然开始评论我的容貌,他对我的鼻梁表示了节制的赞美,当时的场面相当滑稽,让娜,虽然我也不喜欢塌鼻子,所幸我的鼻梁还算得上又高又直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这么回复那位先生之后,他只是叹了口气,颇为亲切地对我说:‘您和您的父亲在某些方面确实相似。’”

    欧仁·德拉克洛瓦扭过头去,凝视着桌上的墨水瓶,阳光在上面投射出纯紫罗兰色的阴影,晨光正闪烁着最迷人的色泽。

    “我尽量使自己安静得像一条鲤鱼,但控制自己的言语对我来说实在太过困难。我像一个夸夸其谈的人,说我可以照着自己的小猫画出狮子来,我的母亲托我给他问好,我正准备练习肖像画和小提琴,等等。他抱着极大的耐心听完我颠三倒四的话,我向他道歉,有时候我的话确实是太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他回答:‘不要紧,这很可爱,这又是您继承自父亲的一个特点。’”

    “我结结巴巴地告诉他,我真想自己能养成像我父亲那样有条理的律师的头脑。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,多么奇怪啊,让娜!尽管我们彬彬有礼地交谈,以‘您’互相称呼,我却感受到一种神秘的亲近感,一种令人难以捉摸又极其紧密的联系,或许是我对自己的保护人有了一种特殊的信赖。”

    这位羸弱矮小的画家停了一会儿,又说道:“我们又谈了很多,包括对工业的看法——”他用指节重重地敲了两下桌子,“对机器的依赖愈大,人们也会愈加堕落,这一点,我想北方人应当向南方人学习。我对他说,土地决不能为机器的发动机所取代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生。”

    “抱歉,让娜,我太忘乎所以了。最后,那位先生表示,他希望由我来临摹一幅肖像。您知道的,我总是画不好那些小画,何况当时我还只是个中学生。但我还是去看了看画。那幅画就挂在书房里,我完全可以描述一下那幅画的用色和笔触,但最吸引我的是画里的那位先生,那种隐秘的联系又回来了,我不喜欢这种我无法控制的熟悉感。我的保护者向我絮絮叨叨地讲述画中人的生平,那是他一位极其亲密的友人,在他流亡时和他保持着炽烈的友谊。在他回到法兰西之前,这位密友甚至把怀里的孩子托付给他,理由则是——”

    画家陷入了对久远回忆的探寻,暂时保持了沉默。几分钟后,他学着“那位先生”的口气,开口说:

    “‘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成为一个失去父亲关爱的私生子。’”

    “让娜,我不明白那位先生为什么告诉了我这么多,我承认了解画的背景相当重要,但他告诉我的一切已经超过了合理的限度。在我向他告别时,他依然凝望着那幅画,我从没见过他流露出那种忧郁的神情。”

    “巴黎人说我是那位先生的私生子,无稽之谈。他们传播这种无耻的流言,只因我们的面容有些相同之处,那又如何呢?世上相像的人是那样多,就连他要我临摹的画像,也和我有几分相似。”画家喘了口气,用一种疲惫也掩不住的欢欣语调说,“现在,让娜,请给我倒杯酒来。”

    

注:

(1)德拉克洛瓦对让娜的昵称实际上是珍妮(Jenny)。

(2)听德聚聚讲美国独立战争的故事:

【欧仁·德拉克洛瓦,一个被画画耽误了的法式段子手】

【德聚聚你这么讲你爸爸的情人的爸爸真的好吗(不是)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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